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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晚，联想换帅，陈旭东接替刘军成为移动业务集团的新总裁。联想新开辟的智能手机业务——“神奇工场”——CEO由常程接任。

消息公布后，常程第一时间关掉了手机。第二天早上打开之后，手机按摩器般震了半个小时，然后……没电了。当天他的微博评论里，最嗨的一条是：“哇，终于有一个公司的CEO回我微博了。”

如果就互联网圈的知名度，常程肯定不如他的竞争对手小米的雷军、酷派360的周鸿祎，甚至华为的余承东。但他是属于粉丝们的CEO，常程的微博有190万粉丝，里面都是年轻人。上个月，他去石家庄一所大学给学生们做了一场演讲，到场几千人。他每天早上5点起床发微博、回微博到上午9点，如此坚持了四五年。

现在，常程挂帅神奇工场，能在这一片血海中突围吗？

第二支手机

神奇工场要做的是用户的“第二支手机”。

神奇工场把手机命名为ZUK，目标定位于年轻人用户，价格在3000元以下。昨天它们又宣布，第一款ZUK手机名叫Z1。同期名为Zui的手机Rom会发布，海外版则使用CM系统。在ZUK的定位中，一二线城市的用户是被排除掉的，因为他们迟早属于苹果。

过去几年，小米、华为包括联想等分享的都是智能手机的人口红利。但最近连老罗都说要做千元机，这说明智能手机的人口红利快结束了。入门级手机进入价格战的红海，性能上就没什么追求了。

常程说：“这个人们买第一套房、第一辆车的情况很像，没什么选择，因为没钱。等有了钱的时候，出发点就和第一部手机不一样了。”

那些最需要车，最需要房的泛90后，正是ZUK的目标用户。他们目前大部分还是在校学生。常程描述了几个他对“泛90后用户”的观察：1、QQ才是他们的生命线，微信用得反而不多。2、充电宝的使用率特别高，因为大学11点断电，早上5、6点来电。3、他们不喜欢金属手机，因为容易划伤，心疼。4、还有就是，很多泛90后人群手机上APP不超过10个，但粘性都超高，因为他们分分钟离不开手机。对这些，Z1都会有针对性的解决方案。

而且，手机只是神奇工场的第一步。“短期内，我们需要一个设备，也许三四年后就不需要了”。 常程想搭建出一个特别庞大的生态体系，手机是目前最合适的载体。ZUK不是终极目标，却是必要的现实。

如果用极简的方式看未来，神奇工场想做这么件事：互联网只有两端，一段是用户，一段是内容。比如视频，常程觉得乐视不错，因为他自己看体育，家人看美剧，可能更爱搜狐。这不够简单，最好用户能直达内容方，最好神奇工场就是双方最便利、最低成本匹配的连接点。

这种宏大叙事，BAT小米360乐视全有过。这就意味着，实现太难。这到不妨碍常程为此努力，手机还没出ZUK将就大量的人力投放在了开发中，400人的团队中，有350人在做ROM相关软件。

常程是把自己全部情感都搭到ZUK中了。联想体系内，他被认为是最有互联网基因的人，乐商店和茄子快传都出自他手。大集团是富爸爸也是桎梏，当年茄子快传能成为跨平台的产品，因为他先斩后奏把产品做出来了。直到有人告诉杨元庆茄子快传不错，产品才得重视。

但他也不能从身上抹去“联想”烙印。常程博士毕业前就加入联想实习，最初负责项目管理，后来做了乐商店、茄子，还管过PC业务，在联想呆了20多年。如果自己创业，他未必做手机；但在联想体系，他非要证明“联想做互联网能行”。

“粉丝”自造

ZUK杀出重围要靠粉丝。乍一听，ZUK的粉丝模式和小米很像。但颠覆巨头的从来不是模仿者。常程必须创造一个新套路：他把研发手机的权限交给了粉丝，让粉丝决定怎样来做手机。你可以称这种模式为“粉丝2B”。

现在必须交代一下常程的处境。成立神奇工场时，联想智能手机业务已经过了增长的拐点，开始下滑。到常程挂帅，联想在市场份额、品牌上都毫无优势可言。新人ZUK 既要面临小米、华为、努比亚、酷派这些老将阻击，又要面临魅族、锤子、一加等新秀竞争。

这种环境逼迫神奇工场必须玩得更出位。对此常程轻描淡写：“ 手机是个交替变化频繁的行业，排名在1-10之间并不罕见，甚至跌出前10也是常事。”

常程不给我们看Z1的样机。但在他的核心群里，粉丝们早就看过了。很多产品爆点，就是粉丝们讨论出来的。相对于其它手机发布之前的严格保密（Z1也对外保密），提前走漏风声风险很高。稍有不慎，样机泄露出去就玩砸了，得花很高的价钱重新开模，或是废掉一批手机。类似风险和成本，常程愿意承担。

“没什么，信任就好”。常程很自信，粉丝和他是有真感情的。他有好几个粉丝QQ群，少的300多人，多的700多人。一年中的大部分晚上，他都和粉丝在群里聊天，解答他们各种人生困惑。常程说：“我这么大时，非常需要有人给我人生指导。”他回答的问题也各式各样，大如如何规划人生，小到如何处理和老师的关系或是如何追女生。这群常程核心粉、ZUK典型用户很多在读高中，或大学，正处于人生最迷茫的阶段。

秘密就是由死忠粉来保卫的。每个群里都很自然的出现了一些极有热情的死忠，每个群会自发“选举”出3-5个做管理员。我想混进群探秘的念头很快被打消，进群者会被严格审查，如果你不是真的爱常程或是ZUK，坚决不能进。此前，所有能查到的社交账号会被翻个遍，发过一条赞扬小米的微博哪怕是转载也不能进群。常说：“他们会觉得这是自己的事儿，而且这件事儿高尚无比。” 端午节神奇工场会举办一场线下活动，其中一半粉都是自愿自费从全国各地转来。

这也难怪，年轻人喜欢常程，顺带就喜欢常程做的手机。常程觉得，现在的大学生是被忽略的一代人，做不做手机，常程都愿意关心他们、指导他们。如果说小米粉丝获得的是荣耀感，那ZUK的粉丝能获得比荣耀更深层的东西——爱和关注。最近一位母亲要把自己上高中管不了的孩子送到常程这来，理由是“跟着你至少不会学坏”。

其实在毕业之前，常程有过一段做高中老师的经验，他很享受教书育人的状态。你可以把神奇工场看成常程的另一个讲台，现在他当CEO，有更多资源关注这些年轻人了。

陈旭东离开神奇工场后，1号工牌被保留，常程打算把这个号码留给用户。他尽可能的给年轻人“同等职场待遇”，给粉丝办过门禁卡，让他们自由出入。等办公区调整好，不影响联想集团其它部门业务时，他想把这变成常态。那些表现出产品精神的粉丝，常程会推荐他们来神奇工场的面试，但不会“放水”。对于许多三四线城市、学历一般、学校一般的年轻人来说，没有常程，就没有进入联想系大公司的机会。如果没有通过面试，他们会很内疚，觉得辜负了常程。

最近常程有点为另一件事发愁，Z1上市后，粉丝因为它和其它品牌打架怎么办？

当然，常程可能过虑了。Z1到底能不能让神奇工场突围还得由市场说话，毕竟竞争对手哪个也不是吃素的。

可如果Z1成功了，常程就可以为互联网提供一套认识泛90后群体的方法论。

后续的心理准备常程已经做好了：“到时候他们会长大，会成熟，也可能有了钱就去买iPhone。这和女儿长大了要嫁人一样，不舍得，确是好事。“ 总有人在陆续长大，世上最难做的产品始终是人。

本文编辑：袁茵（微信公众账号heidou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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