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有点歪怎么办 鼻子有点歪去什么医院
鼻子怎么歪了呢,咋办?
风没头没脑的从到处有丝丝裂隙的窗玻璃外面集体而无序的涌了进来,几乎让缝隙不得喘息。那时我佝偻成土炕上的不怎么动人的风景。“龙盘虎踞”般,在土炕上,青筋起伏的右手正在挖掘右脚的污垢,笨拙的,一道不很美观的弧线。
现在我觉得让那深深浅浅的灰闲适在那里是不合适的,但是野蛮地对待它又似乎不够人道。因此右手挖掘得很动人。而此刻我的左耳正闲着,所以就打发它寻声暗问,去驱嗡嗡响脆的耀武扬威的蚊子。
蚊子昨晚就执着的寻寻觅觅我贫瘠土地上的仅有的丰富。现在我很后悔昨晚没把它整个死去活来,以至此刻它还如直升机一样的向我挑衅,我的内心也疲惫不堪。
如今我的左耳摒心静气去寻微妙声音,竟开始忆起我昨夜睡着前像闹虱子的猪一样浑身挠来挠去。这时有更加刺耳的声音从窗子的洞洞拥挤了进来。便又心机顿生的让正忙碌着的左耳去接待,可左耳马上就顾不过来了,只能再让右耳去帮忙。
有人在敲窗了。起先我还以为是风声呢,可越来越让我浑身抗拒。谁会来敲我的窗呢?除非是自己,而自己此刻正歪歪扭扭在炕上。大概是听错了。我就不去答理,继续使唤着有点儿不耐烦的左耳右耳。这时那窗像是要跳跃似地剧响起来。我知道现在外面那人已经把手挥成了拳头,随即还来不及思量,那窗便沉重地踉跄下来,迸发出的玻璃片滚到了我的身边。
一个臃肿的大胖女人,嘴巴上包装上了硕大的口罩,只露出两只小眼睛,如黄豆般镶嵌着。来到炕前,怒气冲冲地朝我吼道:“几年前,我极度落难之际,你到底说过什么很难听的话语?”气息如同冲破这个口罩的温存。
这个人我从未见过,不知道是哪个娘养的。
他的恶语使我混沌起来,从何时开始“良心”发现?我支撑着起来,颤巍巍去找寻自己曾经的清白。谁能见证?除了我自己。问苍天,问大地。
可我的窗子此刻却如碎玉般慵懒在地上,似乎在嘲笑我的苍白。模糊的耀眼的红色窗花更是鄙视的我无地自容。
她狂躁如兽地又朝我吼了起来:“到底说过些什么很难听的话语?“我从来就没说过什么。”我也怒不可遏起来。
“你胡说,你这个内心龌龊的人。”她没有半点儿好气地说。
“可你说过的话,你休想不承认。”她朝我逼近一步,像眼镜蛇,伸长了脖子,要把吞掉了。“可是说过什么来呢?”她说出了一句我闻所未闻的难听的话语。
“我从来就没说过。”我吃力的喊了起来。
什么难听的话语?似乎满腹委屈填充的我呜呜的大哭起来。
把手当成了手帕,泪水在手掌里挥洒荡漾开来。
你是谁?来气我,不知道我身体这样,走不成路,又来故意气我?包着口腔里憋不住而喷涌而出的痰的纸片抛到炕下,星沉大海。口腔深深深几许处的虫牙也趁机作祟,让我吐吐吞吞极尽难堪。
她却坚定不移地说,我是你的家人。知道你身体这样。
你是我什么家人?
我不认识你。左邻右居也不算。他们还来看望我。
你知道我身体这样可怜,为什么不来救护我还要来数落我,是来要我命吗?
哭声此起彼伏,天地同泪。
你到底是谁?我没有你这样的家人?我使出浑身解数哭着,还要颤着瘦弱腰肢努力的撵着,如同撵一只乱咬人的疯狗。 苟延残喘的生命伴着吃力的一呼一吸,一吞一吐。
天地间,风雨里,我几乎又一次被元气大伤,甚至超过前几次动手术的血与肉与尿的友情付出。
她走时留下了胜利的功勋。昏黄灯光描摹出了她的看起来原本略微柔和的脸,荡出了她的臃肿颇有宽度的动人影子。只见她挥舞起拳头,想来打垮我的有点变形的饼子脸,一拳下来,终于打歪了我的鼻子,不负责任的歪向了一边,侧着。
鼻子都背叛我了,我也没办法不怀疑自己了。
就是这样,在这个见鬼的黄昏,这个大胖女人一拳摧毁了我的窗子,硬塞给我嘴里中伤的恶语,而且让人不可抗拒。级别简直远胜过昨晚蚊子的狂轰乱炸。
此刻窗外的大雨起劲地挥舞着。天地间,苍茫的大雨,如粗粗的长长的结实的线,连着天和地,密密的针脚很粗放很豪气的,气势很汹汹然,一会儿就迷失在茫茫天地间的嚣张和肆意里。雨啸然,天地似乎也跟着愤愤然。大风疯狂的卷着,内卷着。呼啸而来,一阵阵的。
更见鬼的是,走了一个绞尽脑汁伤我心的,从雨幕里又闪过来一个人影,披着一身白色行头,头上缠绕着裹头布子,脚上穿着白布条围绕的鞋。戚戚然。嘴巴上也被口罩围困着。10来岁的小孩。他说,他的父亲正在死去,是被你的话语气的终于奄奄一息的。他双手抱着遗照在胸前,似乎模样很痛苦,又不好说。
我不得不面对了。
我想说,前天我还记挂着他。又吞咽下去了。
我是真的更加坚信自己的无耻了,像久泡在水中的绿萝不得不长出了肉眼可见的根系。无狡辩的任何心力了,只能无条件的献出自己的眼泪来,泪水如同大雨,迎合着悲恸的氛围,嚎哭的节奏一起一伏,如同航行在海上的颠簸的破船。以后我要对10来岁的小孩尽心尽力的好。我答应下了怎么插手协助他的成长。我把手指头集合成的贫瘠的手掌当成友情赞助伤心的黄金搭档了。
可是我还歪着鼻子,先找人给我换窗子,还是先怎么负责我的鼻子,咋办?